布依戲的立掌

    者弄是一個布依族聚居的村寨。全村1000余人，距冊亨縣城近60公里。“者弄”是布依語音譯，其意是“半山腰上的寨子”。

    者弄，之所以牽動著我，是因為在資料上看到和多次聽到寨上有一支古老的布依戲隊，布依戲在此傳承已兩百多年。新年伊始，應(yīng)村民邀請，一大早便驅(qū)車前往。車路彎彎，越過一村又一寨，顛來簸去兩小時后，在一個樓房鱗次的寨子中間停下，便到了者弄。

    校園教學樓前，人們用陳舊的木枋、樓板和柱頭搭成一個簡易的戲臺，戲臺兩旁貼著一副用鮮紅紙飽蘸濃墨書寫的對聯(lián)，上聯(lián)：黨導良策布依戲班能復出，下聯(lián)：國施善政邊遠文化得發(fā)展，橫批：政通人和。不難看出，對聯(lián)字里行間浸潤著邊遠山區(qū)布依人民對黨恩國策惠及農(nóng)民福祉的感激之情，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與追求。戲臺后墻中間懸掛著一塊戲幔，幔上畫有龍、麒麟、鳳凰、虎、花草、樹木、房屋與人等，圖案雖不精致，但色彩調(diào)和。正不解其意間，一位上了年紀的村民告訴我，那些圖案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寓意，只表明山中有這些動植物、村寨和村民，今天也請山中的這些動植物一起來看戲。戲幔前的桌上放有一塊看似很有年代的的桌幔，畫工很精細，但沒人能解答幔上圖案所要表達的意思。

    村民們忙前忙后，淳樸又熱情，盡管不曾相識，來的都是客，見面都會主動與你打招呼。

    片刻，布依戲師陸加興帶著我們來到一村民家，剛落座，陸老師就拿出幾本陳舊泛黃帶有煙熏味的綿紙古書，一經(jīng)翻閱，發(fā)現(xiàn)有的是木版印制的，有的是手抄本，字跡工整尤佳；有的是白話文，有的是布依自創(chuàng)文字（方塊字）。這些書均是布依戲的唱本和劇本，如劇本《龍王宮�！贰９艜�年代久遠，已有些殘缺破損了，但令我們興奮不已，如獲至寶。

    下午兩點，演出開始。一對俊男靚女上臺報幕，村支書致辭后，按規(guī)矩進行演出。先是掃臺鳴炮，然后打加官，正戲是古戲新唱《唱首民歌給黨聽》及《武功》�！冻�首民歌給黨聽》是用布依語和布依戲的程式、動作表演的。一開始，武將先出場鎮(zhèn)守戲臺四方，六個女旦接著出場，在器樂的伴奏下用布依語交替演唱，過門時武官伴舞。唱詞是：

    唱首民歌給黨聽

    黨的政策貼人心

    書記精神通四海

    總理名聲傳世界

    社會國家展宏圖

    祖國天天增富強

    科學文化登高峰

    工農(nóng)事業(yè)大發(fā)展

    三農(nóng)服務(wù)得實惠

    農(nóng)村處處在變化

    布依戲班出新穎

    男女老少齊歡唱

    《武功》是一折武戲，演員邁著猴步出場，兩個兵勇各執(zhí)一面令旗守在戲臺前方，左面是“風調(diào)雨順”，右面為“國泰民安”。表演中男演員多用立掌。一同前往的布依戲?qū)＜伊_建達說，立掌是布依戲的最大特征。

    戲臺前，全寨男女老少或站或坐，目光專注。精彩處，人群中時不時發(fā)出會意的笑聲。這笑聲清爽甜潤，猶如春風拂面，在人們的臉上綻放出春天的燦爛。放眼遠山近嶺，山上樹枝婆娑搖曳，花草含羞微笑。

    今年是龍年，一年兩春，歲首年尾都立春，千載難逢。這么吉祥的年份，既是祖國盛世的春天，也是布依山寨者弄的春天；既是文化的春天，更是邊遠山區(qū)多民族文化復合、促進民族文化和諧交融、推進民族文化大發(fā)展大繁榮的春天。

    春到者弄，全村群眾都洋溢在節(jié)日的喜慶中。正戲表演完后，演員集中在臺上，一位老藝人舉行灑水凈臺儀式以示演出結(jié)束，并祝詞：風調(diào)雨順，國泰民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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